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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鸡蛋的家常做法

我这人吧,一辈子跟灶台打交道,吃过的山珍海味也算不少,可要问我最心头好的那口,甭提什么鲍参翅肚,也别说什么法式大餐。在我这儿,它就是简简单单的那么一枚“卧鸡蛋”,要搁我老家那边的说法,就叫“煎荷包蛋”,但得是那蛋白煎得边儿焦脆、底儿金黄,蛋黄却是颤巍巍、一筷子下去能流心的那种。这东西,看似寻常,实则最见功力,也最能慰藉人心。

说起来,我第一次知道卧鸡蛋的奥妙,还是小时候跟着我奶奶在老灶台边儿上瞧见的。那时家里穷,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个把鸡蛋,奶奶就特别宝贝,用那带着烟火气的铸铁锅,就着昏黄的油灯光,把鸡蛋往锅里一磕。那“呲啦”一声响啊,简直比什么交响乐都动听。蛋白受热迅速凝固,边缘翘起来,带点儿不规则的焦黑,蛋黄却始终傲娇地挺立在中间,像个小太阳。我那时小,不懂什么叫火候,只觉得神奇,待到热气腾腾地一端上桌,那股子油煎蛋特有的、混杂着米饭香的味儿,能把一屋子的人都勾得直咽口水。

后来自己掌勺了,才发现这简简单单一个卧鸡蛋,里面门道可多着呢。多少回,为了追求那一口完美的流心溏心,我把厨房折腾得跟战场似的。不是火大了,煎得底部焦黑,蛋黄也跟着“硬邦邦”;就是火小了,蛋白迟迟不凝固,蛋液流得到处都是,最后搞成一锅“鸡蛋羹”。但你别说,这屡败屡战的过程,也正是做饭的乐趣所在。

首先,选蛋!这东西,真不是随随便便的货色都能拿来煎卧鸡蛋的。我跟你讲,想要那蛋黄饱满、颜色漂亮,口感浓郁,你得挑新鲜的土鸡蛋。那种超市里流水线下来的、蛋黄颜色浅得发白,一磕开就摊成一片的,那是万万不能的。我平时都是去菜场,找那些专门卖散养土鸡的摊位,跟老板娘聊上半天,指名道姓要她家最新鲜的,最好是那种蛋壳上还带着点儿鸡毛碎屑的,看着就觉得有生命力。蛋要个头适中,别太大也别太小,太大蛋黄不容易完全熟透,太小又显得不够“大方”。

接着是油。这才是卧鸡蛋的灵魂所在!我家里,猪油是绝对的主力,没有之一。你可能会说,猪油不健康,多腻啊。呸!那是你没用对,也没吃过真正用猪油煎出来的卧鸡蛋。植物油煎出来的,少了那份醇厚的脂香,总感觉缺点什么,就像听歌没有低音炮。用猪油煎,那蛋的边缘会带点特有的焦香,而且蛋黄的香气会被猪油很好地激发出来。

油脂类型 特点 煎蛋风味
猪油 香味浓郁,烟点较高,油炸口感酥脆 蛋边焦香,蛋黄醇厚,有独特的“古早味”
植物油 清爽,易得,烟点各异 味道清淡,缺乏油脂的厚重感
黄油 香气独特,烟点较低,易糊 易焦,有奶香,但与中式煎蛋风格不太搭

我通常会用大概一汤匙的猪油,别太多,会腻;也别太少,不然蛋底部没法充分受热,也煎不出那层金灿灿的“盔甲”。锅子呢,我偏爱我那口用了十多年的铸铁平底锅。不粘锅确实省心,但它煎不出铸铁锅那种高温瞬间锁边带来的焦脆感和独特的梅纳反应香气。铸铁锅受热均匀,保温性好,一旦养好了,基本也不粘。

火候是这道菜最见真章的地方。我习惯先将铸铁锅在中小火上预热个三五分钟,直到手放在锅上方能明显感觉到热气腾腾,再放猪油。猪油入锅,慢慢融化,直到完全清澈,锅里开始冒着细小的青烟,这时候就对了。

关键的来了——磕蛋!别直接把蛋往热油里一扔,那油会溅你一身,蛋液也会散开。我通常是把鸡蛋先小心翼翼地磕在一个小碗里,这样可以避免不小心把蛋壳碎屑掉进去,也能保证蛋黄的完整性。待油温合适,沿着锅边,轻轻地、缓慢地将碗里的鸡蛋倒入锅中,让蛋液顺着锅边滑入油中。

“呲啦!”那一声,每次都能让我心头一震,仿佛是厨房里最美妙的音符。鸡蛋入锅后,立刻转为中高火,这个是我的独家秘诀之一。让鸡蛋底部迅速接触高温,这样才能快速形成一层金黄焦脆的外壳,把蛋黄和上层蛋白牢牢地“抱”住,防止蛋黄过快凝固。边缘蛋白会因为受热而迅速膨胀,形成不规则的“裙边”,带着迷人的金黄色,甚至有点焦糖化的小泡泡。这个过程大概持续10到15秒,你要眼疾手快,不能让它糊了。

待边缘已经金黄微焦,蛋白底部凝固,但蛋黄依然保持着诱人的流淌感时,立刻将火力调回最小火。这是第二个秘诀:慢煎凝固上层蛋白。有些做法会建议你加一点点水,然后盖上锅盖,利用水蒸气把上层蛋白焖熟。我个人不爱这种做法。虽然能让蛋白迅速熟透,但会牺牲掉底部那份宝贵的焦脆感,而且水蒸气会把蛋黄“烫”得有点发白,影响卖相。我更喜欢纯粹用小火慢慢烘,让锅里的余温和从锅底传导上来的微弱热量,温柔地把上层蛋白慢慢凝固,而蛋黄依然保持着半流体的状态。这个过程大概需要1-2分钟,具体看你喜欢多“流”的蛋黄。

煎好后,起锅前,我会在蛋黄周围撒上一小撮精盐,注意,是精盐,不是粗盐,因为精盐更容易融化。然后,沿着蛋的边缘,淋上一圈薄盐生抽,记住是薄盐的,别用那种颜色深、味道重的老抽,会把蛋的鲜味盖住。也有人喜欢淋一点点蚝油,但我更偏爱纯粹的酱油香,有时候,我还会加那么一两滴香油,点睛之笔,让香气瞬间升华。

刚出锅的卧鸡蛋,蛋白边缘是带着焦香的金黄色,底部是完整的焦脆硬壳,上层蛋白洁白蓬松,而最中心的蛋黄,则是像初生的朝阳一样,颜色橙黄,微微隆起,摇摇欲坠。用筷子轻轻一戳,那蛋黄便如岩浆般缓慢地流淌而出,与酱油、盐粒混合,再配上一口热气腾腾的白米饭,米粒沾染上蛋液和酱油的香气,混合着底部煎蛋的焦香,一口下去,外焦里嫩,咸鲜中带着蛋的纯粹,那真是人间至味。

我爱卧鸡蛋,不光因为它好吃,更因为它承载着我的回忆和情感。它不是什么需要大费周章的硬菜,却能在我忙碌了一天,或是心情低落时,给我最直接的慰藉。它就像我生活中的一个锚点,无论外面世界如何纷繁复杂,回到家,一磕鸡蛋,一开火,那熟悉的“呲啦”声,那弥漫开来的蛋香,就能把我带回最简单的幸福里。

这些年,我也会跟身边朋友分享我的“卧鸡蛋心得”,他们有的一开始不信邪,觉得一个煎鸡蛋能有多少花头,但当我把用我的法子煎出来的卧鸡蛋端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筷子戳破蛋黄,发出满足的叹息时,我心里那份小小的得意,比做什么大菜都来得真切。其实,做饭这事儿,到最后拼的不是食材有多贵,手法有多炫,而是那份对细节的执着,对味道的追求,以及,对生活实实在在的热爱。不是吗?

卧鸡蛋的家常做法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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